Hicksian substitution effect

……

Decade

Summary:

去年那篇拿拉的非典型后续,小伍长在埃及和皇帝在1809之后的事情。


Notes:

里面使用了追忆似水年华里面的句子(我很喜欢这本书忍不住用了),实际上这是一篇社畜文学,社畜拿和社畜拉的倒霉办公室恋爱。前年答应了要开🚘,其他部分都是为了🚘服务的(稍微写多了点废话)






处理完日常事务后的东方军团司令回到自己住处,准备枕在迪罗克膝头让他给自己读一段书,正当他纠结于今晚是要听高卢战记还是亚历山大大帝来度过这个美妙的夜晚,就被冒冒失失闯进来的缪拉给打断了脑内构想。波拿巴不高兴地挑起眉,还没有开口询问下属的来意,缪拉直接不由分说拉起他往外走,自顾自地说着,“拉纳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


接过迪罗克递来的外套,波拿巴边穿边在心里吐槽,难道我就能找到拉纳了吗……年轻的司令撇撇嘴,最终还是没有把这话说出。


“你是担心他被绑架?”联想到最近有些外出落单士兵遭到马穆鲁克的毒手,波拿巴合理猜测了一句,缪拉赶忙点头,解释道:“他今天收到波莱特的生了个儿子的消息,去朱诺那里拿了两瓶酒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你说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打算坐船返回法国然后被英国人俘虏啊……”


因为缪拉过于离谱的猜测,波拿巴嘴角有些抽搐,“他应该没有这么蠢,我看你倒是有可能。”他想了一下,大致猜了几个拉纳可能在的地方,吩咐缪拉,“对了,你帮我去找两瓶酒。”


“哈?”


“我给他送酒去。”


果然如他所料,拉纳独自一人坐在河边的草丛里喝酒,他和拉纳认识这么久,也算是熟知对方的习惯。虽然觉得男人没必要为了自己妻子的出轨变得如此颓丧(毕竟包括自己在内哪个法国男人没有被妻子绿过呢),但是看到自己的爱将愁眉不展的样子,波拿巴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安慰对方。


他走近拉纳,行走在黄沙上的细碎声响掩饰不了脚步声,或者他本来也没想着隐藏自己的到来,那从来不是年轻司令的风格。波拿巴轻咳一声,把缪拉的两瓶库存递给拉纳,“只带两瓶酒怎么够,你要出来也该把朱诺的酒全抢来。”


拉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醉醺醺地接过酒道谢。


也不知道朱诺从哪弄来的酒,拉纳身上的酒味浓烈几乎要把他熏死,波拿巴皱眉坐在拉纳身边想着应该要怎么安慰对方。波拿巴自认为不擅长在情感方面安慰别人,比如以前自己去安慰自己的长兄约瑟夫,得到的唯一反馈就是对方更难过了。


自然,约瑟夫本来就没什么本事,比不得拉纳有用……


他沉默了一会,才说出一句,“喝完就回去吧。缪拉找你都快找疯了,你知道他本来就不太聪……”


“你他妈的就不能不提别人,多关心关心我吗?”


拉纳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不对,他有些歉意但又拉不下脸,只得又闷了一大口酒下去。


拉纳醉了,可能自己也变得不太正常了。


波拿巴一把夺下拉纳手里的酒瓶,也顾不得对方喝过,直接对着瓶口把剩余液体喝了个干净。他平常从不这样不掺任何东西就直饮酒精,以至于喝得太急被刺激得咳了好几声,脸色一片绯红。


拉纳看着波拿巴的动作清醒了几分,怔怔道,“要不要我给你找点水。”


波拿巴扔掉酒瓶,摆摆手,语气也软下来,“少喝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醉酒后的人总是异常固执,拉纳没有理会波拿巴,他自顾自地把手边的空酒瓶扔进流淌的河水中,激起巨大的水花。而自己司令嫌弃躲避的样子让他的心情好上了几分,被“偷袭”的波拿巴也用力扯了一下拉纳的耳朵,直到对方连续喊痛之后才满意地收回手。


波拿巴拍着自己外套上的水,看了眼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生气和活泼的拉纳,觉得对方很像过去总是在自己家隔壁街上乱跑惹事的野猫。


拉纳用手搓了搓头发,试图让他那有自己思想的头发平顺下来,然后问了波拿巴一句:“当你知道你老婆背着你找情人的时候,你不难过吗?”


不是不难过,而是你家里人天天对你说你老婆可能会背叛你,所以你知道以后就已经有了预期……波拿巴思考了一下,换了个委婉点的说法,“我会难过,但是这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那如果背叛的人是我呢?”拉纳有些好奇。


这两件事怎么能相提并论,波拿巴被拉纳的问题堵住了,觉得加斯科涅人想象能力也过于丰沛,总是有各种离奇的想法,但是一时间给不出明确的答案,只得模棱两可地回答一句,


“不,你不会的。”


酒精持续产生的影响让他觉得没必要维持什么形象,反正这里就他们两个人,说真心话也不会产生问题。


拉纳终于觉得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倒在了波拿巴的肩上。东方军团司令哭笑不得的把拉纳扶起来,对方身躯的重量让他觉得自己没有拉着缪拉一起来简直是个天大的错误。


幸好,拉纳的住处离这里也不算太远。


唇齿间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边,不止是耳朵,脸颊,波拿巴觉得开罗干燥寒冷的夜风也无法降低自己逐渐升高的体温。自己的血液仿佛在皮肤下,在血管中沸腾起来,他偏头看了一眼靠在身上的拉纳,对方的头发蹭在脖颈上带来一种难耐的痒意。


他可能有点缺水。


 

完整🚘指路🅰🅾3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地平线上即将投出第一丝曙光时,波拿巴的手指才眷恋地从拉纳的脸庞上划过,他是想亲吻对方的,带着喜欢和安慰交织在一起的缱绻,不过最终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的动作,默然离开。


他还有那么多理想未曾实现,不能为任何一个人而停步。


缪拉来找拉纳,告诉他司令要制定最新的军事计划让他过去。闻到拉纳身上的酒味时不由分说地把人拉去自己那里洗澡,“你放心吧,有贝西埃和迪罗克帮我们请假,司令不会生气的。”


事情紧急,两人走得匆忙。他们仿佛都没有注意到,枕畔残存下来的古龙的独特气息。


当岁月流逝,所有的东西都消失殆尽时,唯有空中飘荡的气味还恋恋不散,让往事历历在目。


1809年


战事并不顺利,今天拉纳的副官们想要让他心情变得好些,特意投上司所好给他找来了几瓶据说是奥地利王公酒窖里找来的珍藏,他开了一瓶,觉得这味道似乎和在巴黎喝到的酒也相差无几。


兴许对于年轻的他来说,这会是一辈子都触碰不到,只出现在贵族们举办的豪奢宴会上的存在。风云变幻,世事浮沉,他早已是帝国元帅,是蒙特贝洛公爵,甚至皇帝还给他搞了一个什么亲王以示对他的恩宠。按照他人的话说,自己已经功成名就,有着皇帝的宠爱和信任,有荣誉和财富,有美满的家庭……那些古老王朝的贵族们在帝国的硝烟炮火下也要对他报以尊重,更别说被送到自己面前的所谓珍藏佳酿。


也就这样了……拉纳心里泛出没来由的忧郁,他没有为取得战利品而自豪。拉纳想,他或许应该知足,毕竟他以前只是南法小村里的一个染布匠学徒,如果没有大革命他会成为一个普通的染布匠和农民。但他骨子里可能流淌着和皇帝相同的东西,对战争和征服的渴望,拉纳回想面前这瓶酒的来历,他曾指责皇帝无休止地发动战争,可他真的有资格这样说吗?


他不知道,不过现在想这个问题也只是徒劳,不仅是皇帝,连他也已经回不了头。无人能从洪流中脱身。拉纳又喝了一口杯中的液体,突然觉得狗屁奥地利王公珍藏也不过如此,完全比不上自己在埃及时喝的朱诺不知从哪弄来的烈酒。


入口生涩,虽不够醇厚,但足够刺激他的感官。


在那个无月之夜下的强烈心悸,只有自己和波拿巴共度的夜晚。这样的感觉,已经很多很多年不曾有过。


拉纳居然有些怀念过去那冒失冲动的自己。


没有后来为了顺应皇帝要求做出的贵族派头适应他指定的那些繁琐礼仪规矩,随大流去追逐巴黎的时尚潮流,他还会时不时嫌弃自己司令身上奇特古龙水的味道,仅仅是涉世未深从南法乡村出来的革命军军官。和自己同样年轻的东方军团司令站在身后,悦耳镇定的嗓音伴随冷峭夜风传来,靛蓝色的军装还有漂亮的眉目,此夜无月,而他正带着天地间的唯一光亮向他走来。


从此点亮了他整个人生。


那是他的小伍长。


他也曾难过,可惜都过去了。拉纳告诉自己,皇帝不会再抛下工作彻夜陪他喝酒,这么多年下来他终究习惯了,习惯那些皇帝模仿旧贵族制定出来的繁琐礼节,和古龙水的味道。他多希望皇帝不会是小伍长,同样的,他也不再是曾经的拉纳。那样,他便可以把曾经的过往看成是一个短暂已逝的美梦。


有些话拉纳不会对皇帝说,比如他爱皇帝一如当初他那样热烈地爱着小伍长。他想,皇帝也是如此。


“把剩下这瓶酒送给皇帝吧。”


拉纳走出屋子。


又是一个无月之夜。


我终将遗忘梦境中的那些路径、山峦与田野,遗忘那些永远不能实现的梦。

 

自己收到过拉纳的礼物,也赠给拉纳很多的礼物,皇帝沉默地望着燃烧的炉火,木炭燃烧时发出细微的声响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拉纳是个很好懂的人,每次对方找到什么东西总是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或者直接送过来。


只是,这次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对方真实的心意了。


他久久注视着酒瓶。


他知道酒的来历,是埃斯林前拉纳属下搜刮来的战利品。他对拉纳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同样,他不允许拉纳有丝毫背叛他的行为。可在埃斯林的拉纳实在超出了他的掌控,他的死的确是在他的预料之外……


埃斯林,他咀嚼这个词。


他能够想到在史书里埃斯林会被说成他掌权后一次重大的失败,可一次失败并不能说明什么,并且自己用了另外一场胜利完美的掩盖了过去,他成功逼迫奥地利再次向他臣服。除了,他失去了一位元帅,一个从意大利战役就开始陪伴他的老友。


皇帝觉得他没必要太难过,这是战争的代价,战场上就会有流血和牺牲。有多少法国人在战场上死去,又有多少人永失所爱,再多上他一个人也并无不妥。


这是可接受的,他再次告诫自己不能因为感情而影响自身的判断。就算法国是奥地利的死敌,有多少法国人死在了反法同盟的战场上;自己对约瑟芬的感情有多么深厚,她是一位多么适合的皇后;可他还是要为了帝国未来的的继承人迎娶一位奥地利公主。有人支持,有人不赞同,比如贝西埃已经和他因为离婚这件事闹得相当不愉快,那又如何?他还是要娶个公主来稳定自己的权势,尽管他从来没见过这什么公主,也不太记得梅特涅口中大力夸赞的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过去旧友的反对并不能阻止他,他们并没有那么重要能够影响他的决定。在贝西埃站在自己面前诉说他反对自己离婚的时候,他甚至在想,就算拉纳此时活过来和贝西埃一起劝他,他也不会改变心意。


可这不代表有些事物的彻底消失。


相聚和别离只是人生中的一部分,他已经经历过太多的离别,再多经历几回对于往后的日子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他曾经是这样想的。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自己从不会被这些冗杂所绊住。他人或许会对他的行为有各种各样,褒奖或诋毁的评价,他知道但不想深究,这样就够了,皇帝自认不是停滞不前的人,即便他如何眷恋过去,那样爱着拉纳。


皇帝算了算自己和拉纳相处过的时日,十多年了,自己过往岁月的三分之一都有拉纳的陪伴,比起在舞台上演出的一场短短戏剧里面历经各种悲欢离合的主角,已经足够长了。


这瓶酒最终没有被打开,皇帝让康斯坦把酒重新放进酒窖里。


他要去处理接下来和奥地利的婚事了,贝尔蒂埃已经启程,至少他应该先要去了解一下他未来的妻子叫什么名字。


我们记忆最精华的部分保存在我们的外在世界,在雨日潮湿的空气里在幽闭空间的气味里在刚生起火的壁炉的芬芳里,也就是说,在每一个地方,只要我们的理智视为无用而加以摒弃的事物又重新被发现的话。那是过去岁月最后的保留地,是它的精粹,在我们的眼泪流干以后,又让我们重新潸然泪下。


尽管后续故事乏善可陈,皇帝无不怅然地想,但这就是生活。

评论(4)

热度(62)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